或许相比起来某个人的记忆恢复的速度比莫君的嘴要快。莫君来的时候，莫影垂着头，十指交叉，大拇指不停地旋转。
看这样子，莫君的心凉了半截，虽然莫渊很早就告诉他了，记忆会恢复，也有可能提前，但是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居然还是心疼。
“诶嘛……哥你搞啥？吓死我了知道不？”莫影捂着心脏吓得又往床边坐了坐。
莫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什么玩意？明明就没有恢复他自己吓自己干嘛？这不是有病么？
“那什么……哥要和你说一件事，”莫君坐下来，看着莫影，一脸严肃，“但是哥说出来了之后你得保证不生气，也保证我们的兄弟情和以前是一样的。可以吗？”
“你搞事啊？这么正经？你不会喜欢我吧？我的天啊我可露卡嫂子咋搞啊哈哈哈！”莫影还想接着说，却编不下去了，笑得花枝乱颤。
“你给我省省吧……我有病啊喜欢你干什么？我是有老婆的人。”
“那什么事？”
“……保证，知道不知道？”
“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快点。我保证保证。”
莫君嘴一撇，还是很纠结，他注视着夜空很久很久，才打算开口，结果莫影已经等他说话等得睡了。整个人都躺在床上，一副睡死的样子。
“诶呦喂，睡了就好，我好说出来。”莫君笑了笑，还是在观察，好像确认无误，他才说道：“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渴望有你这样的弟弟。你是爸爸捡来的孩子，谁都不知道你的出处。你的记忆是爸爸填充起来的……都是假的。什么记忆都是假的。因为你那时候太可怕了，尤其是那样的眼神。我不希望你现在有什么负担但是我必须这样告诉你……尽管你可能听不见吧。”莫君耸了耸肩，把被子给莫影盖上，如释重负地走出去，关上灯关上门之前，还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莫君的脚步声在幽静的走廊里彻底消失了。莫影从床上爬起来，低着头趴在窗户上，注视着那摸金色轻快的步子离开医院。一行清泪落下。
他什么都听见了。
什么都知道了。
任何事情。
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生身父母的模样，想不起身边是否还有兄弟姐妹。
一个人的记忆是抹不灭的。
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没良心吧？是不是？他的心这样对自己说，哥哥对自己那么好，爸爸对自己那么好，不能辜负他们对不对？知道了又如何对不对？本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呢？他可不可以装？他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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