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别院内宅。
屋内已经整理完毕，整洁如前、雅致如前，连那些文里笑的中衣也被整整齐齐叠成豆腐块放到衣柜里，桌上照旧摆着红嫁衣和合卺酒。好像一切都在昨天，时间的洪流被切断，又回到了和风徐徐、温暖如意的那个午后，没有伺意逃跑，没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决心，没有夜夜徘徊的无奈，没有瘦骨嶙峋的相思入骨，没有要请高人指点的冒险一试，一切都如春风般温暖，如细雨般柔和。
莫上川嘴角挂出一弯弧度，连他自己也几乎相信了前尘皆是虚妄、是一场梦。而现在面对的才是真实，手里握着的才是时间的流沙。他走到榻前，屋子里安静得针落可闻，轻轻掀开朱纱帷帐，那梦里依稀千百回的人正静谧地躺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冷漠、没有鄙视、没有狰狞，一如记忆中少年模样，只剩下美好。
他重走回桌前，小心翼翼地端着红衣来到文里笑面前，又小心翼翼地脱了他的衣服，腰束、玉佩、外衫长袍、中衣，如同小心翼翼剥开价值连城的珠蚌，生怕有一丝错漏。当那一丝不挂的酮体如一件白皙剔透的雕塑品一般展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莫上川感到自己的心偷停了两拍。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东西，脖颈曲线旖旎，延伸至锁骨，周身白到几乎晶莹剔透，胸前那两点粉嫩更如同王母娘娘蟠桃园最美好的蜜果，这还哪里是人间浊物？莫上川再往下看，怕亵渎了这神祇般的存在。他就该是高高在上的，就该是微笑着俯瞰大地的，就该是他手中的夜明珠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莫上川如同脱衣般又虔诚般地一件一件地给熟睡中的文理笑穿上了红衣，仿佛那不是普通女孩出嫁的衣裳，而是凤冠霞帔，而是闪着金光的霓裳。一切穿戴整齐，莫上川独自饮完了合卺酒，无比神圣地合衣躺在了文里笑身侧。
他本来还想既然做不成事，那就亲一亲吧，哪怕脸颊也不为过，就当是孩子接受圣母的关怀。可是鼓足了勇气，唇到脸旁，却怎么也落不下来。他怂了，他不得不承认。追逐多年的猎物就这样静静躺在自己身边，任他宰割，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因为到此时此刻，他才认清，这哪里是猎物，而是启明灯一般的光辉。这么多年来，文里笑的孜孜以学、温文尔雅，无时无刻不在照耀着他。他循着他的步伐，做成了他的样子。若是趁人之危欺负了他，又和猥亵了自己的灵魂、精神，有何不同？他莫上川，做不到！
薄唇轻启，碰触到了夜空中的凉风，复又阖上了。他把一床被子都结结实实盖在了文里笑的身上，不留一点空隙，自己则坦然迎在凉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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