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月寺钰岩

  到处漂泊,日夜不休,华夏的深山老林里到处都留下了我的脚步和气息,还有歌声,嗯,夜半歌声,听到的人都说很美,可我从不现身相见。

  一个月前,我终于找到我爹爹曾经生活的城市并在离他居住过的地方不远的山谷里定居下来.

  我的爹爹,是异族,嗯,我娘就是这么说的,一个深情诚挚的异族,就是你们说的,一个深情的男人。

  “真是个多情的少年郎啊!”娘和我说到最后,总会这么感叹一句。什么叫“多情”?在我的字典里是从没有出现过这个词的,所以娘的话,给了我很大的联想空间。

  娘经常痴痴地看着我,轻抚着我长及脚背的秀发,称赞我的美丽和纯真。我不懂得这是不是称赞,因为我懂得,她是在透过我看她曾经的那个男人,虽然她只是拥有过他一时,但回忆好象可以伴随她的一生。人的感情这么可怕吗?就象最烈的毒药,沾上了就相思成瘾直到粉身碎骨?在我小小的内心里,人类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人类的语言更可怕,会让我们狐族迷失心性;尤其可怕的,是人类的感情,会让我们万劫不复。

  山中的岁月很清静,时间仿佛静止了,静止到无聊甚至难以忍受。

  因为只要我们愿意,如果不出意外与天劫,我们可以无限地活下去,与天地同寿。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娘也一直是这么告诉我的,这是我们狐族的骄傲。直到有一天,我们面临了整个狐族的消亡。

  娘的郁郁而终,是我初次直面生命的丧失。

  当时,我爹爹早已长眠在墓穴深处,与草木同朽。我似乎不是很明白,我娘何以对一个异族产生这么深重的感情,以至于玉殒香消也还深深挂念,就算那个异族是我的爹爹,我也终不能释怀。

  为我解惑的,是在我心里几乎无所不能的族长爷爷。

  族长爷爷,是我们狐族年纪最长修行最深的长者:“我们无穷的寂寞都来自生命的无限,为珍爱的人献出自己的性命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只是咱们狐族能体会的太少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娘是个有福气的。”

  这样的说法让我更加费解,生命如此珍贵,我实在不知道这世上有谁会值得我放弃生命去换取他的生存。

  何况,在咱们居住的山谷里,朝饮晨露,暮浴月色,有草木花鸟为伴,寂寞于我,实在是无暇顾及。族长爷爷怜惜我没了爹娘,总是把我带在身边,在我的央求下,偶尔也给我说一些我爹爹一样的人类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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