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
闪电划破夜空，城市万籁俱寂。
没有雨。
沈长明将头埋进水盆里，一串细小的泡泡浮起来。
墙上的时钟坏了，两个指针来回打架一样的分开、又重合。
昏黄的灯泡闪了两下。
沈长明猛地抬起头来，睁开被水浸润的眼睛，大口呼吸。
镜子里的自己，如此陌生又熟悉。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沈长明按下接听键。
“在？”他听见对方的声音，嵌入灵魂般的熟悉。
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蟑螂，从镜子上，慢慢爬下来。爬到洗手台上，再往下。顺着边沿落地，越来越靠近他新买的凉拖。
“你先答应我，不生我的气。”电话那头说。
沈长明抬起脚，快准狠地踏死了蟑螂。
“你现在走到窗户边上，朝外面看。”
爆浆的蟑螂尸体四分五裂，黏在地板上。沈长明皱起眉头，觉得很恶心。应该先垫一张纸巾，再踩。他默默的想。
“看得见我吗？长明，我亦不想同你如此，但有些事，强求不得。”
走出卫生间，沈长明过去站定，抬起手，手心向下，轻轻放在窗沿上。街道上没有人影，路灯很孤寂。对面的楼顶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数三声，若你还是不说话，我便当你不愿意原谅我了。”
“你便忘了我罢。”
“三。”
“二。”
“一。”
楼顶上的人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下去。
传来沉闷的落地声。有人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嗓子，似乎被吓到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忙线了。
沈长明挂断电话，捋了把湿透的头发。
他微微躬身，捂住胸口，只觉得此处疼痛难耐，一股腥味涌上喉咙。
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背靠着窗户下的墙壁，软倒下来，脑海中一片茫然。
许久，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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