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而松了抚着右颊的手，向着贤妃作揖：“奴婢谢娘娘。”
她伸手将我扶一扶，婉转如初，道：“姜氏未免太张狂，往日冒犯她的宫妃都不曾有好下场，何况是个丫头……既然今日你也是为了帮本宫，罢了，明日迁来月室殿作活儿，也算是照应你了。”我也并不推卸，又是一礼算是答谢了。
回阁之时，我便将这事儿告诉了桃闫，提及明日便是迁出东巷，到月室殿做活儿，她便愣是揪扯着我的袖口不肯松手，我不由呵笑了起来，一点她的鼻尖，嗔道：“同是在一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般模样，倒显得矫情。”
她仍是不依不饶：“终归没有同居一处的好……况且，你自己也说了，谧昭仪与贤妃娘娘不睦，若是牵扯到你又如何是好，今儿是一巴掌，明儿是……”
我题她理一理鬓角青丝，“都是主子的意思，任凭你这样叨叨，又能改变什么？”
她的神色黯然了下来，垂头自己的绞弄衣角：“若是你是主子，你该有多好。”
她的一语来得唐突，却也恳切。既知此生是个奴才的命数，便要一直这么走下去，吃了多少苦头又有何堪？终究有一日，我是要跨出着四面砌起的宫城门槛。
隔日，我依照贤妃的意思迁出了东巷。
比起东巷的终日劳碌，月室殿的细活儿终究要省心得多，不过是心上仍有一份挂念，唯恐桃闫日后犯了事却没个照应。
然而我留下可以护她多少？同样是奴才命罢了。
我转头对着桃闫酣睡的模样置以一笑，瞧见她睡梦中憨态的容颜，和唇际浮出一抹笑色，不由得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简要地拾了细软，便朝月室殿的路走了。
曾想过月室殿是怎样的奢华显赫，琉璃堂皇，毕竟仅位于中宫翥凰宫之下，但到了宫门前略吃一惊，宫门前铺陈着稀落的红叶，飞檐上砌是褐青剥落的琉璃瓦，同掖廷中其余六宫大有迥异。甚至和宫外的甄府、崎府相较之下也要显得素气许多。
行至宫门之前，不过一位青衣侍婢执了蝇帚清理着庭院后的残花败叶。年纪约莫长我一些，眉眼间却显得干练而精明。她抬头瞧了我一眼，将蝇帚搁放在门边，道：“随我来。”
我放轻了步子随着她走，她说她唤作烟鹂，“睡酣俯烟鹂”的烟鹂。是彩鸳宫的执事，日后便让我同在学事儿。
一并说着，我随同烟鹂迈入了主阁，宫中之人正捧了一卷书纸瞧得入神，青白色的单衣薄得快要掩不住秋日的寒气，烟鹂伸手将挂在架上的披褂覆上她的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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