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红瞳里燃着赤火，那里不再是忽明忽暗的小小火簇，也不是炼狱里炙烤焚烧着恶鬼亡灵的孽火，那是未参杂一丝黑暗的温暖的明橙色。
被他注视时，就像旅人从湿冷的寒夜里走进一间燃着炉火的小木屋，血液从冷到暖间时泛起的酥麻，从头到脚，都是渴望——再近一点，再温暖一点……
米迦勒没有震怒，也没有质疑，他对自己为何身处此地，为何身在此刻并无不解，他鲜活的喜怒哀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漠然，对眼前的人和场景，如看蝼蚁般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这让高台上的两人看上去格外相似，同样的风华绝代，同样的遥不可及。
……
萨麦尔扯了扯身旁别西卜的衣袖，“什么情况，弥尔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别西卜挂着隔岸观火的笑容，“萨麦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恨米迦勒么？”
“干嘛忽然问这个？不恨他，难道我还要喜欢他不成。”萨麦尔一脸莫名其妙。恨米迦勒？这不是当然的么，他是神的走狗，是他们的敌人，是利用殿下的信任最后给殿下一剑的卑鄙小人。
“那你猜猜，如果连你都恨他，最恨他的殿下为什么现在还要把荆棘王冠给他？”
萨麦尔气急败坏低吼，“别西卜？！！到这个时候了你他娘的还玩猜猜猜？我怎么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你跟殿下他妈的一直神仙对话，老子听得懂个屁啊！”
他人界走一遭，其他的不论，人类的脏话倒是学了个精髓回来。
别西卜也不生气，或者说他的恶乐趣就是看着总是慢一半拍的萨麦尔气得炸毛的样子，拍了拍萨麦尔的头，悠悠道：“这都猜不到？殿下可从来没有恨过米迦勒。”
萨麦尔拍苍蝇一样拍开别西卜的手，“没有恨过？！”
“所以我们又有什么立场代替殿下去恨……一个牺牲自己也要给敌人自由的蠢货呢。”
萨麦尔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别西卜，你在说些什么鬼几把？！”
别西卜笑容灿烂，语气危险：“萨麦尔，你现在已经是把肮脏的生殖器挂在嘴边的圣天使了么？”
萨麦尔嘴一瞥，不以为然，“圣天使个屁，咱们早就堕天了，你，还有阿斯蒙蒂斯，玛门他们，这些年痛苦就痛苦在这里，身在地狱，心在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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