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一僵，迟迟不能回神，直到沈御医走进屋。
清绾是女子，身份又比较特殊，自然要木鸢取下床幔，牵了细线，由御医在三步之外诊治。
奇怪的是，线牵两头，清绾虽不知自己状况如何，却能明确感知到细线那头的状况。那人脉搏平稳，自然没有大碍，只是线上有一根丝异于其他，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内确实很清楚，线那头的人应该是患过喉疾，加以伤寒，落了病根，每年冬至前后都会复发。闭眼间，一副药方已上心头。不过她对目前的状况了解太少，不想轻易将自己暴露无遗，就没有告诉这位沈御医。
“大人脉象渐稳，可见体内浊气已除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开两味调理的方子，养养身子。”那御医收了线，又问，“大人是否还有其他不适？”
她想了想，点头轻言，“有。”
刚才清绾试过他的脉搏后，大约知道以前的元歌会医术，因此又趁机查了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然意外发现脑部存积了大量淤血，以此为失忆的理由，倒是名正言顺。
果然，御医皱了眉，“大人请说。”
“我失忆了。”
“砰——”门轰然一声又被推开，一身明黄衣服的君王去而复返，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冰冷，“你再说一遍！”
“皇上，下官失忆了。”清绾有意掀开被子，拖着沉重的身子，翻身下床，礼数周全，却处处透着冷漠疏离。
“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皇上十指握拳，脸色青白，“我已经答应不再逼你，你还要怎样？”
清绾面无表情，“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你既然失忆了，刚才又怎么可能跟朕对答如流？”
“皇上可还记得，微臣刚才是如何回答皇上的？”
皇帝咬牙吐出八个字，“惜字如金，含糊其辞。”
她垂眸，不再言语。
“沈卿，给朕一个理由。”
“臣遵命。”
木鸢赶紧掀开床幔。
沈御医走到床前，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便让清绾闭上眼，在她脑后几个穴位认真探索良久，才退了回去，俯身回禀，“回皇上，神女大人的脑部外伤的确已在三日前愈合，但内部受创无法医治，失忆之事虽不常见，却也算在情理之中。”
“好，很好——！”皇帝指着她，怒极反笑，忽然浑身一震，猛然弯腰，呕出一口鲜血，猩红刺目，让人心惊，“元歌，你够狠！”
众人的惊呼声终于盖过了她的震惊与动容，沈御医正要上前行诊，却被皇帝粗暴地打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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