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离允手中多了一个酒坛，他以树根为梁一跃而上，跨过一道道树杈，轻盈的几个翻身爬到琉璃跟前的树杈上，几个动作下来，树上繁茂的叶子竟一片未落，将酒坛放在她跟前，离允冲她暖暖一笑，“这清酒味道虽好，但劲道还差了点，要想求醉，不如试试我这梨花浆。”
冷笑一声，只觉凡间哪有什么能让自己愿为此宿醉的好酒，琉璃将那坛子一把接过，倒满手中酒樽，一饮而尽，顿时，一阵辛辣之感在喉咙处弥漫开来，浓厚的酒味在口中久久不散，此酒，确实凶烈。
“这是几种杂粮与初春的梨花一同酿就的浓酒，在地下埋藏了三十多年，更是浓郁醇香，只是这酒很烈，还有些后劲儿，慢饮为宜，像你这样一饮而尽，会醉的很快。”离允瞧着她一副憋红了脸似乎被酒劲呛到的样子，很是有趣，不由得开口出关切之语。
在他印象中，琉璃一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此刻的她，倒是比平常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多了几分人情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坠落凡间的仙子就近在他身边，抬手可触，不再有那种近在咫尺却遥遥相隔之感。
没有听离允的话，琉璃又拿起酒坛再为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这第二杯，她竟品出一丝甜意，就如在御史府时月儿为她做的蜜汁般甘甜，她深叹一口气，眼神悠悠飘远，目光深处是看不尽的惋惜悲切，“月儿是个懂事的丫头........”
目光随着琉璃一同望向高处，那里繁星满天，明月如玉，似能在星空中拼凑出亲人的模样，离允的心中，也痛了一下，“昨日我问过父皇，他的症状与你所说全部吻合，丝毫不差，你与月儿不过相识短短数月，便已这般难过，我的父皇自小如良师益友般陪伴在我身侧，他若离开我，你说，我是不是该随他而去了。”
琉璃这才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复杂。
“当下的痛苦或长或短都是暂时的，往后的生活才是长久，对凡人来说，百年的寿命就在弹指一挥间，自己先消沉了，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离允说的淡然，这满天的星光，似乎让他看破了许多从前一直顿悟不出的道理，“正如你所说，若心有不甘，为身边的人正名，替他们做完想做又无法去做的事，才可慰他们在天之灵。”
苦笑一声，琉璃没有想到，不日前才与离允说过的话，此刻竟是被他全数退回了，这人与人之间兜兜转转，自己说过的话，终究还是会印证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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