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皇宫内的御膳房里晚间没什么人，只有数位当差的厨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小灯光点着黄晕，厨案上则备着些皇上太后的夜宵糕点。
林南缺抬腿进来，所见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菱歌小小的身子窝在御膳房的角落里，神情认真地捏着手中的面团，白花花的面粉沾满了衣角还浑然不觉。
“您是——”察觉到林南缺的厨娘连忙迎上来，问道。
“林南缺。”女子微地折身报上姓名，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菱歌身上。
“原来是林司记——”厨娘笑容谄媚，显然是听过这个刚刚封官不久的女官的，“有什么事是奴才可以做的吗？”
林南缺摆摆手，径直走到恍若未闻的菱歌面前，言语微寒。
“菱歌。”
“啊……”有如初醒的少女慌慌忙忙地抬起头，伸出满是白粉的手揩了揩额间，眼见是她，弯眉一笑，“南缺姐姐。”
她眼若圆杏，唇如粉桃，生生地俏丽乖巧就要暖到人心里，面上七零八落的狼狈却恰好让她更加可爱堪怜。
林南缺开门见山，心中并无任何不忍，“画桥死了。”
“…什么！”少女惊得一下子退了几步，险些掀掉摆满了小巧糕点的厨案，美目中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下午明明还是好好的！！”菱歌语气不稳地吐了几句，转脸，已是珠泪暗流。
南缺双目微眯，冷如利剑的眸光死死地盯住菱歌花容失色的面庞，分明是屋内微弱的灯影，此刻却有些刺目。
“你给她，吃过了什么！”
全然不知已被质疑了无数次的她慌乱地指了指案面，“这……就是这些啊……我第一次做红豆糕点就给……给画桥尝一尝……我不知道……不知道会…”她唯喏道，目光中透着水一样干净的情绪，毫无遮掩的无助和伤痛。
林南缺举起其中一块圆润的点心，放至鼻端，还未蒸闷的糕点带着生面粉特殊的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红豆的甜味。
不对——分明是生的，怎么会有甜味？
“你还给谁吃过？”
“…只有画桥一个人。”菱歌低下头，刚被面粉弄脏的衣襟又复被眼泪沾湿，“弄晴姐姐……菱歌做好了之后要第一个拿给画桥尝，因为画桥姐姐最近好像总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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