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在楼下厨房里准备着顾青青的晚饭，挑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便走出厨房。大厅里有很多人，她不便往大楼上走。端着盘子从他们面前过容易惹上注目，引来了对顾青青的猜测。所以她径直往大厅的后房走，那里有一处通往楼上的小楼梯。她走过时，大厅中央有两两成对的人跳着舞，音乐回传，不跳舞的人便围成了一圈端着酒杯站至一边欣赏，身旁又立着说话的人。他们都背对着小环，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悄悄走过，神态有些异样的丫鬟。
她上了楼，音乐跟着她的步子也尾随了上来，轻轻浅浅，遥遥远远。她刚走近房门口就听到里头嘤嘤啼啼的哭声，断断续续，一下一下压过从楼下传来的音乐。她慌忙打开了房门走进来，只见地上东一处西一处摆满了箱子，箱盖子又是打开着，里头的书本被七零八落地扔了出来，一股子乱糟糟的。
在这堆东西中顾青青就趴在中间，她的下身摊倒在书堆中，一双手紧抱着双臂下敞开的箱子。双臂一耸一耸的，哭声并不浓烈，可是一声延挨一声，好似喘不过气来可是一声未停一声蜿蜒地又接上来。听这哭声想必先前哭过了一阵，现在哭累了，声音慢慢地有些无力成了拉锯式的的哭声，声音也有些嘶哑了。小环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她是跟着小姐一块儿长大的，情同姐妹，最是见不得她这样的伤心。
她放下了盘子连忙跑了过去，将顾青青从地上扶了起来，嘴里心疼地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顾青青并不起来，而是顺着小环扶着她的手倒在了她的怀里，声音还是不间断的哭泣的，散开的鬓发都粘成一束黏在她脸颊上，一双眼睛混混沌沌的。
小环搂着她，一时挨不住力气也坐在了地上。低头看见她苍白可怜的面容，低语着：“小姐，你这样子可怎么办呀……”心头一酸不由得也哭了起了。
两个人就坐在地上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敞开的门口传来楼下的轻音曼妙的钢琴声，和着他们的哭声成了一道不和谐的背景。最后倒是顾青青先止住了哭声，她是哭累了，声音一点也发不出声响来。一双眼睛暗淡地睁着，豆大的眼泪还是一颗颗滚圆滚圆地流了下来。默默地，悄无声息的，带着难言的痛楚。到最后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就一张苍白地小脸镶着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呆滞地，木然地，一动未动地躺坐在那里。手里头的叶子也已经变了形，甚至有一丝裂缝从根部裂到细纹处。她不觉动了动手，目光垂下看到那叶子，手指揸开了，叶子扭曲地舒展了一下，但到底成了褶皱破碎的残片，恢复不过来了。
楼下的音乐还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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