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来雨辰

  我只是一个人。

  一个孤孤单单的人;一个没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不起眼的人;一个生活在地球上,与其他的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人。我从来不认为我有什么过人的长处,有什么令人感到钦佩,感到惊讶的东西。我没有理由让人们发现,也更没有道理让人们以我为傲。

  从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天,我发出第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时,就决定了我与幸福注定无缘。母亲走了,父亲当即就因为悲痛也随母亲去了。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只有哥哥了。

  哥哥温柔的双眸,还滚动着泪水;他白净的脸庞,还有残留的泪痕;他的面容,还有疲倦不堪。

  我是早产儿。

  所有的母亲那边的亲戚都讨厌我,说我是个扫把星;父亲那边的亲戚也恨我,说是我害死了父亲。

  可,可我那时仅仅只是一个婴儿!一个还不能说话反驳,一个甚至于柔弱无力的婴儿!我是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母亲的死,难道我愿意吗?父亲的离开,难道是我的祈盼?

  但,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只能在哥哥的怀抱里,在哥哥的苦苦哀求下,闭上眼睛,直至听见最后的一声“砰”。

  我们,被抛弃了。

  那天可是春节啊,是春节啊!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街小巷,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欢声笑语从家家户户荡出。

  独独我们。

  独独哥哥。

  那天飘着的大雪,那天寒冷而深蓝色的夜空,星星躲藏起来了,随之而带走的,是哥哥随后残留的笑容,是我们的幸福。

  “滚出去!哪里来的小乞丐!”

  哥哥抱着我,在一片笑声中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你们都是怎么了?什么要这样做?你们的店门口贴着的,难道不是“欢迎所有人进店休息”吗?难道,是我们眼睛看不到吗?

  被赶出去的我们,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走进店里,你们,欢迎着,笑着。

  只是因为我们的出生,全世界都要抛弃我们了吗!

  只是因为被抛弃了,全世界都要讨厌我们吗!

  我真的不明白......

  泪珠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上。

  哥,哥哥,别哭了,你还有我呢。

  我想要伸出手去,帮哥哥把面颊上的泪擦拭去,可是,我太小了,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睁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安抚着哥哥。

  哥哥,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十年后……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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