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939年3月,鹤城。一片沙昏数尺墙。
我将无斑雨蛙装进手袋里,抬起一额微汗,幻想巨龙能再度飞来,庇护这片黑土壤。
白色织锦上仍别着一条绿丝帕,右角绣着一个“川”字,清新了眼。我采到一束新鲜的紫丁香,露出纯净的笑容,让天边的色泽起了褶皱。
“少佐,你看!多美的紫丁香!”
“你才是我眼里最美的紫丁香!”
乱世出英雄的时代,我们的爱却从不被世人接受。城内城外孩童们高歌的声音震耳欲聋。我捂得住无斑雨蛙的耳朵,却捂不住自己发酸的心。
于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掌代替我将一切流言蜚语挡在耳外。
“我的松花,有我这片巨大的叶在,不怕外头的风雨伤着你。你只需要躲在我的怀里,像孩子一样依偎我一生一世,我会给你无限的温暖,就像那抹无边夕阳,月不升起我永不落。”
川,他也叫川,可惜他不是我的战友你——陆川,而是把我当成流浪的松花收留的日本关东军731部队少佐石原川。
抱歉,我的战友川!身为中华儿女的我,为了新中国的成立不得不潜伏在东北的我,竟然爱上了用细菌杀死无数同胞的另一个川!
那抹夕阳,倘若你能看见我的内心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跟我志同道合的陆川,而是我的敌人石原川?!
无斑雨蛙,你知道吗?当我欺骗他说自己是从松花江上飘零而来的失忆者,他竟然从不怀疑我的身世,把我当成绝世仅有的紫丁香,一直呵护在他的真心中。
还有你们这群丹顶鹤,你们又知道吗?我的心里装着心,那颗心时刻召唤着我向前进,向前进,不背弃祖国,为子孙们留名。
可是我的战友川,我担心,我没办法为中华子孙们留下光明的名誉,而会让他们跟我从今天起背负起卖国求荣的骂名。
“恭喜您!少佐夫人,您怀孕3个月了!”
川,他也叫川,他也懂得爱情,他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他也有人性,他也有责任心,他也有良心。
有时候,他会为了救活被拿去做实验的人与动物,不吃不喝好几昼夜,甚至跟他的上级拧上好几百回合。
有时候,他会跪在死在自己手中的实验品前,哭得比我更像是一个孩子。
有时候,他拥抱着我时,笑得就如我们中国同胞们一样亲切。
有时候,他比起我那殉国的共党父母们,更能给到我300%的照顾与呵护。
我的陆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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