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清望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她想起了和墨寒轩的那些时光。
原来，他曾经也很爱自己，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人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杜月清望着眼前墨吟渊，轻声说道。
墨吟渊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
杜月清不知道在墨吟渊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阴沉，像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似的。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墨吟渊眼底不信的问道。
不可能，沐流苼肚子的孩子一定不是他的，她一定是在骗他的，他才不信。
杜月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杜月清突然为沐流苼感到不值，这个傻女人，她自己爱的人，一点也不信自己。
“你闭嘴。”墨吟渊朝她怒吼道。
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自责，他居然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是他害死了沐流苼，若不是因为自己给她送落子汤，她就不会引火自焚。
阿笙，上对不起……
杜月清见墨吟渊这模样，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她望着墨吟渊离去的背影狂笑。
哈哈哈，其实她早就知道墨吟渊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就算如此，她也要他和自己一样难过。
墨吟渊离开寒清殿的时候，让人给她赐了鸠酒，并吩咐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杜月清闻言狂笑不止，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听到之后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可怜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墨吟渊回去之后，便吩咐李玉将那一日替沐流苼诊治的刘太医带过来，他有事要问。
只是李玉去的时候，那刘太医恰好服毒自尽了，只是给墨吟渊留了一封信。
李玉将它呈墨吟渊，墨吟渊看了之后气得将所有的东西的摔在地上，眼底带着怒意。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沐流苼曾经在他耳边说的话:“墨吟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你如何对得起我?”
如今，他真的对不起沐流苼，更加随不起……
墨吟渊猛的向前吐了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皇上……”李玉扶着墨吟渊的身子大喊道。
墨吟渊睁开模糊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儿，他紧紧握着眼前人儿的手，轻声道:“阿笙……”
楚玉碗见他额间冒出冷汗，拿起手绢替他擦了擦额间汗水，只是手突然被墨吟渊抓住，听到他嘴里的那一句阿笙。
楚玉碗想起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想起她脸上的面具，楚玉碗觉得她与众不同。
若不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或许她和她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说起来，他们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楚玉碗轻叹一声，握着墨吟渊的手，轻声应道:“我在。”
她不过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去，这样太便宜他了，他应该或者，带着对沐流苼的歉意而活着。
墨吟渊听到来人回应，便又闭上眼睛缓缓入睡。
如果这是梦境，他希望永远沉溺其中，不愿意醒来。
半夜，沐流苼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满城鲜血，横尸遍野，老人小孩的惨叫声。
雪，染红红半边天，还有那哀嚎的声音。
沐流苼起身紧紧抱着的大腿，将头买进膝盖里，眼睛微微泛红，她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
若不是顾南辞进来发现她的身子冰冷刺骨，神情木讷，若不是胸口那若有若无的起伏。他恐怕真的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阿笙，你怎么了？”顾南辞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放在心口上，焦急道。
沐流苼么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直望着不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南辞见沐流苼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抬手摸了摸她的额间发现好烫。
“御医，来人快传御医……”顾南辞朝门外的人大喊道。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呢？
阿笙，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顾南辞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沐流苼，有些担忧，他紧握着沐流苼的手，道:“阿笙，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囚禁你了。”
那时候囚禁她，不过是害怕她会做什么傻事，更害怕她会离开自己。
这个傻丫头，居然以为自己想要囚禁她。一想到这里，顾南辞便苦笑一下，摸着沐流苼的头，道:“傻丫头。”
好在她只是染上一点风寒，不然顾南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娘……”沐流苼嘴唇微启，神情痛苦，低喃道。
顾南辞见她嘴角微微一张，俯下身子将耳朵趴在她的嘴唇，听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当他趴下去的时候，沐流苼却没有说话。
顾南辞照顾了沐流苼一整夜，若不是赤影说让他上朝，他恐怕会等你拉啊醒来。
她望了一眼沉睡的沐流苼，眼底带着柔光，便离开了。
少顷，沐流苼醒来觉得头有些昏沉，她望着眼前熟悉的环境，眼底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东流，原来昨夜不过是一场梦境。原来东流早已不在，而她不过是在囚笼。
顾南辞听到沐流苼醒来的信息，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赶到了朝阳殿。
“阿笙，你醒了。”顾南辞望着沐流苼轻声地说道。
沐流苼瞥了一眼来人，目光冰冷，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喝着汤药。
顾南辞见她不待见自己，便也不在说话，只是见她安然无事，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沐流苼喝了汤药之后，便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看，没有理会顾南辞。
顾南辞命赤影将奏折搬到朝阳殿，顾南辞处理文件的时候，时不时的喵一眼沐流苼，见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若是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多好啊，她看书而他批阅奏折，两人相互理解，信任，这大概是生活的模样。
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终有一天会破灭的。
落无痕将自己的女儿送给顾南辞当妃子，即便是一国之君，他也无法阻止这事发生。
毕竟整个朝中的一半势力都是落无痕在掌控，而他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皇帝。
他终究还是负了沐流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