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奕觉得自己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什么鬼？不是说要道歉吗？
这个时候言昀难道不应该伸手抱住拂书，来一段眉目传情吗？
但是，林奕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或者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
顾拂书怒目瞪她，脸上只有生气的情绪，一点点羞愤都没有，连对言昀的失望也没有。
言昀一脸温和的站在旁边，像极了旁观者。
林奕此刻非常有理由怀疑自己拿到的是假剧本。
“林奕，你干什么？”顾拂书想要动手打人了。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手滑，对，我就是手滑！没什么意思。”林奕假装非常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虽然她个人觉得，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不会觉得她是手滑。
不过嘛，狡辩了不一定会死，不狡辩一定会被顾拂书揍一顿，两个选择，是人都知道选第一个好吗？
哦，除了受虐狂。
林奕想着，非常假的露出一个愧疚的微笑。
顾拂书没时间离她，心里想着回去警局之后再教训她，然后转身看向言昀。
“我要四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卧室一个，浴室一个，刚好四个。
顾拂书其实觉得言昀好像有点不对，但是这个时候的确不是什么满足好奇心的好时候。
“需要帮忙吗？”言昀从口袋翻出一个白色的小袋子，递给顾拂书。
顾拂书一看，刚好四个。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些是连着局里的电脑的吗？”顾拂书拒绝后，又问了一句。
“对，不过是直接连到我办公室的电脑。”言昀微微点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顾拂书看着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只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客厅。
厨房里现在只剩下言昀和林奕。
“言昀，你什么意思，你躲什么啊？”顾拂书一走，林奕就炸了，她又不傻，想想就发现言昀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的态度和现在不一样。
而且谁家谈恋爱这样的？
言昀却不怕林奕的生气，他叹口气，脸上带着些忧愁，“拂书怕是不肯原谅我了，刚刚……刚刚她在客厅，让我不要在碰她。”
这座公寓，虽然不是最好的质量，但也不差，隔音效果很好，言昀曾经来过这座公寓查案子，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他料定林奕不会听见他和顾拂书在客厅说了什么，所以才这么说。
反正顾拂书也不会听见。
就算听见了也没什么就是了。
脸上依旧温润，情绪有些伤感的言局长在心里默默想到。
“可她刚刚跟你说话很自然啊！而且刚刚你闪开了，拂书摔倒了怎么办？她让你别碰你就别碰吗？”林奕气得差点连鼻子都歪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傻白甜，就是个石乐志！
情商是零分吗？还是说欠费了？
“我知道，拂书，她是不需要我的，我也清楚她一定会站住。”言昀像是被自己的话打击到了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有些难过。
至少林奕看起来是这样的。
那一瞬间，林奕原谅了言昀的没情商。
并不是林奕看不出言昀伪装，只是言昀在警局多年，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喜欢生气，温温和和的傻白甜。
即使言昀有所破绽，但在一个被固定了印象的人看来，根本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
更别说言昀都装出经验来了。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你自己去说吧，现在是个好机会。”林奕气也消了大半，看言昀依旧站在那里，还是忍不住给他暗示。
“还是不了，拂书，应该不想见到我。”事实上，其实是言昀现在不想见顾拂书。
“我觉得吧，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说清楚好了，否则你来这一趟也没用。”林奕说完，也不管言昀了，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玩起手机了。
其实是用微信和企鹅骚扰许铭。
言昀原本想拒绝，但是转念想想，自己的确应该去问问，于是颔首，往外走去。
言昀找到顾拂书的时候，她正在于是窗户的对面装摄像头。
“有事？”顾拂书把手里的东西放好，一抬头，就看见言昀站在面前，站起来，拍拍手，问道。
“你和慕憬钰是什么关系？”言昀本来就是为了答案来的，此刻也不想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他就想知道，顾拂书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
“……”顾拂书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微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嗯？”
她终于是看出来言昀态度的变化。
疏离，温和。
就像顾拂书刚刚来警局的时候，他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她和林奕来的时候。
顾拂书也终于想起，为什么刚见不久，她就觉得言昀很眼熟，当初她看着那群人埋进土里的，可不就长得跟言昀有几分相似。
两人都是这样疏离的态度，偏偏又是温和的样子。
但也是有几分而已。
顾拂书在警局这几个月，八卦被迫听了不少，自然也知道言昀的父母还活着。
顾拂书想了很多，再看言昀，他已经在等她的回答了。
看样子，应该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抱歉，刚刚走神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顾拂书勾起软萌软萌的笑，比疏离，呵，谁还不会一样。
顾拂书向来是别人进百步，她迈一步，别人退一步，她退万步。
如今言昀先摆出了与她不熟的面孔，她自然也不会用热脸去蹭。
翻脸就翻脸。
“我不知道。”言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就这样看着顾拂书，希望她给的答案与自己想的不同。
哪怕是假的。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信吗？”顾拂书开了个头，立刻反转。
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他是我一个很久未见的故人。”
也的确是，没毛病，只不过顾拂书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慕憬钰了。
而且，有这样的答案给他已经很不错了，她也没有骗他。
“……我知道了。”言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顾拂书就看着他的背影。
“顾拂书。”言昀没有转头，声音不高不低的叫了一句。
“嗯？还有事？”顾拂书立刻回应。
言昀沉默良久，最后只留下一句“以后我们就没有别的关系。”就真的离开了。
“莫名其妙，本来就没有别的关系。”顾拂书说得无情，脸上软萌的微笑消失，变得有些寡淡。
“连朋友也不想做了么？这样更好，这样以后若有意外，才能下得了手。”顾拂书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另一个人说话，又似乎在警告自己。
……
很快，夜幕降临，三人分别躲在不同的地方。
林奕虽奇怪于言昀对顾拂书冷淡的的态度，但由于顾拂书比言昀做得更明显，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再责问言昀。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林奕待在两人中间，印象更是深刻，为了避免更尴尬的事情发生，林奕只好站出来让三人分别躲一个地方。
其实这样很不利。
因为叫第三个人来的原因，就是顾拂书怕只有她们两个抓不住人，结果现在好了，直接分成一个人，比两个人更不靠谱好吗？
所幸顾拂书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林奕，说道：“我去卧室。”没有多看言昀一眼，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言昀在顾拂书离开后，用手指了指厨房，也走了，只剩下林奕一个。
恋爱真TM的复杂，以后还是不要有了！林奕默默想着，把自己抱住，大人的时间太可怕了，她还是自己拥有自己吧。
时间转瞬即逝，深夜已然来临，四周皆是静悄悄的。
“吱……吱吱……”小而轻的声音响起，因为三人都竖着耳朵，正等着声音出现，所以即使不明显，但依旧每个人都听见了。
是浴室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三人振奋起来，收敛住保持了一晚上身体想要动的欲望。
顾拂书就躲在衣柜门的一边。
衣柜的门本来就开了一边，而门又是及地的，所以顾拂书干脆就躲在了那后面。
“嗒……嗒……”顾拂书听见脚步声，可以听出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但顾拂书到底离得近，还是听见一点点。
小小的呼吸声也开始出现在这房间里。
顾拂书屏息，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一大包袋子离开了卧室。
看他拐弯的方向，应该是走向了厨房。
顾拂书待他离开一会儿，脱掉鞋，只穿着白色的棉袜，也走向厨房。
顾拂书本就不重，如今又少了鞋的重量，袜子与地面难以产生太大的东西，是以顾拂书一路走到了厨房门口，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顾拂书向厨房里探头，发现那人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块肉，摆放在桌上，正伸手去拿原本摆放在那里的肉。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一时没注意到门框，手在上面撞击了一下，发出一点小小的声音。
的确是很小，小到顾拂书几乎没有听见。
但那人很快转了头，刚刚撞了门框的顾拂书第一反应立刻躲进了被推开的门后，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那人狐疑的又看了一眼，真的没有发现人之后，才继续动手做事。
然而顺利躲过一劫的顾拂书此刻却是不敢动了。
不是因为怕被发现，也不是什么小心谨慎。
而是……
门后有人。
顾拂书刚刚躲进来的时候太急，没时间看里面有没有人，一心想进到门靠近墙的那块地方，所以是冲了进来。
可是门后有人。
顾拂书动动手，发现硬邦邦的之后，就知道是言昀了。
腹肌什么的，林奕不可能会去练。
而刚刚她没有听见任何的开门声，屋子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也只能是言昀了。
顾拂书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因为她这个人是闷在言昀怀里的。
刚刚撞到的手被她的身体死死的压在了言昀的肚子上。
简单来说，顾拂书此刻的行为可以被分到女流氓中的小纯洁占别人便宜这一块来。
极其的猥琐。
顾拂书发现这件事后，立即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被言昀抱住了腰。
顾拂书抬头，难得洒进门后的月光照亮了言昀的脸庞，他微微弯下腰，靠近她的耳边。
“别动，他会发现。”这个他自然是指外面的那个男人。
言昀这句话是轻声说的，呼出的气体打在顾拂书的耳朵上。
顾拂书觉得痒痒的，但是没有反抗。
“真的没人？”仅仅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声音格外明显，是那个男人走到门口来看是否有人。
顾拂书轻轻舒了一口气。
“大概看错了。”男人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似乎很是匆忙的走了回去。
顾拂书没敢再动，言昀也没有说话，还是假情侣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亲密，如今真的分开了，倒是像对真的伴侣，顾拂书想道，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做出怎样的总结。
又过了一会儿，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开始蔓延。
顾拂书隐隐还听见火的燃烧声。
那大概就不是香水了。顾拂书对自己说道，一抬起头，就看见言昀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样子。
这个时候顾拂书才发现，这个味道现在的浓度，如果不是她和林奕刚来公寓的时候已经闻过了，恐怕现在也是言昀这副样子
言昀没有闻过这个味道，因为他来之前，顾拂书和林奕就已经开了窗户通风。
顾拂书伸出手指横抵在他的鼻子下。
男人似乎已经准备离开，提着袋子已经走到门口，顾拂书当机立断，马上从门后跑了出来，一把拉住那人的衣服。
“林奕，开灯！”顾拂书喊道，一边就着男人的衣服，绕到他的正前方。
言昀此刻也已经走了出来，上前一手拉住男人的手，一把往后拉，另一只手则摁在他的背上，使得男人不能站直。
“卡达卡达。”开关的声音响了，但是灯却没有亮起来。
顾拂书这才想起，叶柔已经好久不住这了，怕是已经好久没有交电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