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该收拾一下了，这么邋遢。
对着镜子，看着那黑黄参半的头发，幺毛明白那天韦蔚笑什么了，脸一阵灼热。“他妈的！都变成花乌鸦了。”骂着翻过背面冲着她的照片自语，“这副尊容要是跟你走一路，只怕你也会脸红啊。”
次日幺毛进城了，目的很明确，汇钱和把头发整成纯黄的。
来到城里把两件事做完，离末班车开还早。染发时他听见染发女议论，城郊的慧宁庵来了两个漂亮的尼姑。于是，出染发店叫了辆港田车坐着到慧宁庵看尼姑去了。言传果然不虚，年龄都不到三十。两张脸，一张梨花似的洁白，一张刺藜花似的红。他急急忙忙的来到观音大殿，见红脸尼姑离蒲团近，叫了声“求签”。
红脸尼姑端然走来，一面焚纸祷告，一面招手要他磕头。可他却盯着菩萨座前的蜡烛不转眼。红脸尼姑摇摇头，敲了一下謦，把签筒递给他。他接过摇了摇，摇出支上上签来。红脸尼姑递签薄给他自己看，他看了出手大方地给了五十元的功德，然后看着箁萨座前的蜡烛香火问：
“喂，师父。这样行吗？”
红脸尼姑一脸茫然，他只得解释，“我是说蜡烛和香头用小电泡来代替恐怕不行吧。”白脸尼姑听见，不高兴地说：
“怎么不行了？菩萨的供奉是随人间的变化而变化的，莫非硬要烟火把菩萨熏得黑漆漆的才叫敬呀？人间进步了，菩萨的供奉也应该进步，这是协会规定的。”
幺毛一听，犹如醍醐灌顶，灵感的火花“嗒嗒”的爆裂，困扰他的难题解决了。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脸上放着兴奋的光芒。难怪抽了支上上签。他想。返程中手舞足蹈的哼了一路，开车的师傅见他这么高兴，嬉笑说。
“跟小尼姑亲嘴了吧，这么高兴。”
“咦，女菩萨，不能亵渎的。”
“咦！这话怎么像猪八戒说的呀。”
他一愣嘿嘿的笑起来，师傅瞟他一眼冷笑说，“什么女菩萨，她们的底细我还不知道。”说话间车站到了。
发往青龙镇的客车边站满了人，都在等待门开的那一刹那好冲刺，抢不到座位要站四小时的。幺毛跳下车就挤进去，人们赶忙闪让。他见这些人这么怕他，还以为他有多威风哩，睥睨着窃笑时，听见有人低声提醒，“小心你的钱包。”他恍然大悟，“咦，把老子当钳工（扒手）了。”他暗笑着车门开了，第一个冲了上去，坐在那排最舒服的座位上，腿发疟似地抖，得意地吹着口哨，眼睛到处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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