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耳边总是萦绕着幕雅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我比你强多了，等我老的时候，回想起这段经历总是不会愧对自己的感情。就连莘月，应该也是无愧的。只有你，遇事犹豫、踯躅不前，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来，胆小懦弱。”
推开窗，让冷风吹进来冷却我快要沸腾的心思。我从小便是家中的最最珍宝的独子，上至祖父，下到小斯杂役，从没有人对我说话稍大一点声音，更别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就算做错了事，也都是和颜悦色的指正。幕雅这番话真是当头棒喝。
其实我知道，我不只是瞻前顾后，还要外加上独断专行吧。好，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要跟小月说出全部实情，也让她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明天吧，我定要亲自写信邀她来。只是不知道，上次鸳鸯藤架前的拒绝以后她还是否愿意见我。
直接回身离开窗边，任由冷风继续透过半敞的窗子吹进屋子，这样很好，能让我想清楚很多事情。熄灯上床，却望着帐顶依旧毫无睡意。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声音，难道是小月？
“小月？”干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让我自己都觉得难听。
她关好窗子，坐到我榻前。没想到她今晚就来了。她探手进我被角摸了一下，离我手不到一寸，应该是担心我着凉吧。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想把她的手抓回来。但我压住了，不能在没讲清楚之前影响了小月的判断。屋子冷，我把被子里的银熏球推出去给她，她却说：“我不冷。”又伸手推进了被子。我又推出去给她，这次她拿起放到了裙下。
黑暗中，我们沉默着，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她能一直这样陪我。什么家族命运，什么外部压力，什么病痛苦难，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直到天荒地老。
但是小月还是先开了口：“九爷，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你别说话，我怕你一开口，我就没有勇气说完。不管你是否愿意听，但求你，求你让我把这些话说出来，说完我就走。”
于是，我就沉默地躺着，一动未动。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也许是看到你灯下温暖的身姿，也许是你替我擦耳朵时，也许是你嘴边笑着眉头却依旧蹙着时，我只知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我小心地试探你是否喜欢我。九爷，我总是告诉你，一时我嗓子不舒服，一时肩膀不舒服，一时又吃不下饭了，反正三天两头我总会有小毛病。其实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得过这些病，我身体好得不得了。我只是想让你每天都有一会想着我，你会思索‘给月儿开什么方子好呢？’......
爱读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