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的玉带佩绶在挣扎中拂过她的侧脸,那是将上乘凤血玉雕刻而成珠,再装饰上玉髓花刻饰,在一室宛若琉璃的烛火之下,笼罩着像雪粒又像雾气的薄光,宛若缓缓攀升而不自知的醉意。
潮汐般的月光无声地浸透了水阁,月色朦胧之下,幻暝哀不觉抬手,穿过那冰晶花朵般的佩绶,拂上那人的侧脸,如梦似幻中,说这连自己也不明其中含义的呢喃。
“明曦离,我死了的话,对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男子没有说话,幻暝哀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继续着宛若梦呓的话语,“那样的话,你会很困扰的吧?”
他只是沉默,死寂浸透着奢靡。
“一晃已经几十年了呢,从我们最初认识开始算的话。早在十年前,我就开始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只是有误会……现在看来,一直误会的人,是我啊。曦离喜欢的,一直是殇皇姐吧?你们站在一起,是那样般配,只是我一直傻傻不愿意相信罢了……”
明明是温暖如春的内室,此刻却让幻暝哀觉得,泛起一丝寒意。似乎连空气都在凝滞,温度正在以体感可知的速度骤降,即将要凭空凝结出霜花那般彻骨。
幻暝哀分不清,这样可怖的寒意,是否是因她已经病入膏肓而产生的错觉。生死间隙,恨意反而不是那样明显,从仇恨的迷雾之中,愈发挣扎萌生的,分明是无法抑制的遗憾荆棘。
她注定要失去他啊。
“我快死了吧……抱歉,这样,就看不见你执着皇姐的手,君临天下了……”
“不要说了!”明曦离不再沉默,却拥紧了她。幻暝哀感觉到,那人的怀中,带着不可思议温暖触觉,连声音也少见得温柔,“不要再说了,哀。”
只是一声温柔的呼唤,已经足以让幻暝哀感到久违的暖。宛若当年,花溪神址,凤凰花树之下,那人温柔的怀抱,温柔的吻。
那些,欺骗她多年的幻觉。
幻暝哀孩子气地笑了起来。
而明曦离抱着怀中的女子抱得更加用力,衣饰上的玉佩冷得厉害,宛若他冰凉的指。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若是在十年前,幻暝哀会认为,这是明曦离最好听的情话。
只是十年后的今天,此刻唯一困扰她的是,这般苟延残喘连咒术都无法使用的她,对于明曦离而言,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竟要继续编着可笑的谎言?
他放开了她,俯身下来,占据了幻暝哀的所有视线。
然后,落上她的唇。
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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