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矢泽永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或许是多年的分离,我忘记了我这位风华绝代的阿姐还是一位坐在王座上的王,她的命令无从违抗。只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咽下去。一想到敌国的入侵,边关将士的拼搏,反观宫中一派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的情形便觉得食之无味。光是我面前的这一盘胡桃酥点就需要耗费一个多时辰,更无论其他的菜肴点心了。阿姐见我举着筷子也不动弹,便幽幽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只是,雅儿啊,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这样又何苦呢?”

  “阿姐,你还是容我告退把,强留着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停箸正身,对着阿姐说着,言语中有一股我自己都能体会到的苦涩。说到底这个国家是她的,我只需要好好当好一枚棋子就好了——和亲,而其他的根本不用我去想。

  “你,罢了罢了,女儿家长大了总归留不住,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她的言语中自然是无所谓的答应,可是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我还听出了阿姐的宠溺与无奈。

  转出门口时,我不知道为何便再难跨出宫门的那一步,鬼使神差下回头朝阿姐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再难移开眼去了:阿姐穿着黄色华服端坐着,少女时乌黑的长发被弯成高高的大髻盘在头上。肩若削成,纤腰盈盈可握,她又瘦了。就算她在这么端着架子,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不过是她的一个空架子,她伸出一截皓腕好像水墨画里苍白无力的美人断肢。

  一次次倒酒,一次次仰头一饮而尽。阿姐整个人被包裹在这明晃晃的大殿的光芒中--繁华灿烂的光芒。

  是啊,是我忘了,是我忽略了,眼前的这位女人在十四岁时就登基了,就在还没有成长前就被迫担下了这一国的权利。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左手翻云,右手覆雨,只要她的一个命令,她红唇轻启就会有无数的人为她奔命。只要她一个蹙眉,天底下的人都只好战战兢兢,低头匍匐。

  一直以来都是我没有随着时间往前走着,一直以来,是我把记忆停留在了母妃死后她怕我害怕便到冷宫来哄我睡觉。我还记得她唱的长生殿,声音如黄莺出谷,却又幽怨婉转。当时不觉得,而今才知她唱的是她早年去世的母妃,唱的更是这一宫女人的身世。

  阿姐的母妃原本是戏子,只因一次阴差阳错被父皇宠信,本以为这是荣华的开始,是富贵的一生,恩爱的那段时间,宫里都能听见柔美婉约的歌声。谁料想天下男儿本薄情,新鲜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失却皇上恩宠朝中又无人庇护,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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