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十一
长江之水自天上来，流经青藏高原-四川-西藏-云南-重庆-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上海，最后注入东海。我站在江畔，任凭悔恨的泪水掉落江面，激起千层浪，手中的刀鱼生机勃勃地游入深江，获得重生。
我把陆川带来的书信仔细地读了不下三遍，从1931年离开学校各自参加组织工作，直至1945年9月在北平碰面，部分情形跟脑海里时而浮现的片段非常相似。其余部分之所以无法核对，是因为我至今仍旧无法想起那些回忆。
“别太难过了，小珍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想到，她当年伪装成日军的间谍，利用你获得日军的信任，再将我们提供的假情报交给了日军，这样艰巨的任务都完成了，结果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算我再放几条鱼再做几件善事，再积多少功德，也换不回小珍的性命，弥补不了当年对她误解的愧疚！
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陆川，我真的难过得就快要倒下了！为什么你要让我知道全部的真相呢？为什么当我知道全部真相想跳江时，我那夭折的孩子又降临回到我的体内了呢？
我是国耻啊！陆川，我在真假失记的这么些漂泊岁月里，果真做了中国的耻辱啊！！！
“别太难过了，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是老天弥补给你的孩子。要好好珍惜，虽然是石原川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毕竟现在是和平解放的年代了。”
“可是他骗了我！他背叛我！他利用了我！！！”
“身为你的战友和老同学，我二度没能保护好你和你的孩子，这次绝对不允许你再遭受同样的痛苦了！果聆，跟我走，回北平去，我们去找组织澄清当年的事件，我相信党会公平处理的！”
陆川，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是在给我希望，好让我有求生的意志活下去。可是陆川，我真的好难过啊！我宁可不看这些书信，一辈子好奇至死，至少，爱着石原川的那瓣左心房，从来不受干扰！
“那年石原川被迫对你活体取卵后，孩子并没成功地活下来，据说他把孩子葬在了松花江里。接着，他按你给我通讯的暗号，找到了我，带着重伤的你，投靠了我们组织。当时我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就算按现在我们国家的医学水平，也没办法做到将一个活体取卵后的垂死病人又救活了！简直是奇迹！！！当时国家极度重视石原川，因为他用他的医术救活了很多中国人，但因为国籍的原因，他的心态在攻击中渐渐扭曲。”
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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