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救命的甘泉顺着喉咙流下，令小荷不禁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给她喂水的人急忙放下水杯，又小心地扶着她躺下。
小荷在朦胧中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不一会儿，便察觉到一具温热矫健的身躯在身旁躺下。有人黑暗中横过来一只手，将她轻轻地抱了过去，又在她汗湿的额头上烙下一个深吻。
小荷又羞又急，奈何嗓子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人察觉到她微弱的挣动，低声道：“可儿，是我。”
小荷听见这个声音后如遭雷殛，呆愣半晌之后，眼泪却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很快便将枕头都打湿了。
那人在黑暗中摸索到她湿润的脸颊，忍不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将她搂得更紧。小荷感觉到全身酸痛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便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那一夜小荷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一片如茵的草地上高兴地放着风筝。
那是段长卿给她做的蝴蝶风筝，又大又漂亮，比街市上最巧手的艺人做的都要好。
她仰头看着蝴蝶风筝轻盈地往天上飞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便转头道：“师父，我让风筝一直往天上飞，好不好？”
段长卿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风筝一直往天上飞，你就再也拽不住了。”
他说着伸出一只手，紧握住她牵着风筝的那只手，仿佛许诺似的说道，“可儿，你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会来接你，所以你不要像风筝一样越飞越远。我一定会来接你，真的……”
她扭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来接我？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下一刻，她惊恐地看见有鲜血从段长卿的胸口慢慢地涌现出来，吓得惊叫了一声，手里的风筝脱手飞去。
段长卿脸上的笑容既悲凉又苦涩，喃喃道：“你果然还是放开了手……”他胸前的鲜血越流越多，最后宛若在胸口蓬勃盛放的一朵血花。
小荷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浑身上下已经全被汗湿了。玉光听见声息，立刻从外间跨了进来，见到小荷却先念了一声佛，探了探她额头的热度方才放下心，又忙着伺候她把衣裳换过了。小荷任由她翻来覆去地侍弄自己，却有几分怔忡地说道：“玉光，昨夜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何玉光一脸奇怪地说道：“没有啊。娘子是不是做梦了？”
小荷伸手拉紧她披在自己身上的貂裘，大病后的脸色透出几分青白，目光却明亮得有些吓人。她轻声道：“我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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