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是告别的路，与拾级而上之时大为不同。
没有小九，没有了西婆，当初各怀心事的人无心看壮丽风景，而今只顾频频回头，因着再不能得见的两个故人。
是啊，仅是几个时辰，已成故人。江湖儿女，面对分离，只有洒脱，不能不舍，这不是天性的情怀，而是面对了自己所选的命运给予的现实。
“你说，她们的灵魂此刻在哪儿？”夕飞琼感到自己已变为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她对一切人和事的发现都与前大为不同。
只在遇到玉沉沙之时起，她都以为自己已不是原本的自己，然而来到了向西，甚或只是出了京师，她才变了性情，多了感慨，“如果她是你母亲，一定会愿意看顾你的，就像我始终以为师傅从没离开过我们一样。”
只是夕飞琼说完后特意回头瞧了一眼骑在虎儿背上的两个丫头，那是傍月山最小的徒弟，这样的伤感而怀恋的话，她不大愿意被她们听到，怕会勾起伤心和哭泣。经过几十天的旅程，两个丫头已经历过许多不该这个年纪经历的事了，太过丰富的童年也流失的很快，早熟也是会结下苦果的。
“她们睡得很熟。”玉沉沙明白她的心思，故意放慢了脚步，待两人渐渐掉队，望着前面的重重人影，才道，“你好象和我说过，除了那个伍宅火场里失踪的四师哥，其他的是孤儿？”
“是啊。”夕飞琼耸耸肩，沿路看山下的境况，不是欣赏美丽风光，更多的是忧心出路。向西并不简单，更何况他们并没有找到过破万魂结界的方法。
一切都还是个迷，使得夕飞琼仍不时回头看一眼山顶上，竹屋已渐渐消失成了一个绿色的斑点，小九燃起的一缕缕黑烟无人收集，此时随风而逝了。
“那些血，你打算如何保管？”夕飞琼小心翼翼的问道，玉沉沙一向身无长物，在中原连住的地方都只是一间空空如也的树屋，这一下多了一件如此重点的东西，她都有些不敢靠近他了。“带回去么？边塞的规矩，或是你们皇族的？”
“我也没想好。”玉沉沙举起手上的瓦罐，是自西婆屋内的屏风后找到的。西婆那时已死了几个时辰，其实很多血是放不干净的，勉强装了一个瓦罐，由玉沉沙提在手里。
他自己也只看了看，无奈的摇头，苦笑，“我连怎么安葬她都是由她人口里转述的，不知对错与否的仪式，更何况后面要做的。现在暂且随身妥善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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