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托佛”,悟善缓步走到病床前,仔细打量床上的老人。
牧成舟年近七十,灰白色的头发稀稀疏疏,瘦削的脸上沟壑纵横,见有生人走进,顿时睁大微眯的眼睛。
“爷爷,好久不见,确切地说,我们已经七年没见了”,悟善眼角眉梢带着浅淡的笑容,恍如和煦的春风。
牧成舟这才认出眼前的和尚是自己的大孙子牧长善,又闻那句七年没见,心神一荡,复又猛烈咳嗽几声。
“长善,你在怪我吗?没错,整整七年了,七年前你执意离家,遁入空门,我一生礼佛敬佛,儿孙中出了一个佛门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敢打扰你清修?”
悟善嘴角微弯,努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心中暗道:“你压根没把我当孙子,现在何必叫我过来,又何必虚情假意说这番话?
真在乎我这些年最起码定期到寺庙探看我,然而你们牧家人陪几个领导造访天明寺,也懒得顺便看我一眼,真是虚伪至极。”
“出家人但求六根清净,与世无争,我如今的法号是悟善,牧长善这个名字早已随风而去”,悟善面无表情地说。
牧成舟慨然长叹,“话虽如此,但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我病入膏肓,没准哪天入土,提前宣布下遗嘱,特地叫你回来。”
一听遗嘱二字,牧长野双目发亮,面色涨红,如果牧长善不在,他肯定借机讨好爷爷,力求多分几千万遗产。
悟善双眉微蹙,又道:“钱才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遗嘱中属于我的那份,你干脆让基金会直接打入天明寺的银行账户,我和天明寺实为一体,直接打给寺庙比给我本人更稳妥。”
牧长野这才听出些门道,这位遁入空门的堂哥,左一个四大皆空,右一个淡泊名利,实则是看不上牧家给的几千万。
天明寺每年收益超十亿,而悟善是天明寺下人方丈候选人,一旦继承方丈之位,手上立即能掌控几十亿的财富。
“不是钱的事儿,而是更高远的传承”,牧成舟看了小孙子牧长野一眼,顿时生出恨铁不成钢的痛楚,牧家看似人才济济,实则只有牧长生、牧月菲、牧长德勉强算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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