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都处在一种恍惚状态，被杨易用厚厚的字典砸了好几次头，都没有力气去反击。临近下午的时候，我去小卖部买奶茶喝，小卖部那台年代久远的电视正在放当地新闻，播音员清冷的声音说，冰冻严重，××村一返校的少年不慎从盘山公路上摔下山，导致全身多处骨折，生命垂危，已送往医院救治，结果未知。
不知道是不是拍摄原因，电视画面晃得厉害，我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人，只是听到××村，心里就懵了一下。
我很快地跑回教室，拿了书包就往外冲，杨易喊我，哎，还有两节课啊，你干嘛去？我匆匆回了他一句，出去一下。
一路横冲直撞，我骑着车子赶到县城最好的人民医院，巨大的紧张和惊慌铺天盖地，我找了很多地方，他们说上午送来的少年还在手术室，我就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等，站了接近三个小时，人终于被推出来，我一眼看到，那不是你。
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尽了的一刻，我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突然很想流眼泪，终于忍住。
回家的时候接近八点了，小城的灯火已亮起，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路灯和车灯，空气还是冷，光线却柔和，像画板上一圈一圈氲开的暖黄色颜料。走到离家还有两个站的时候就看见杨易，远远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叫他，嗨，等我啊？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喊大叫蹦跶，表情也变得安静，他问我，干吗去了下午？
就出去办了点儿事，我一边说一边继续推着车子往前走，他也跟在我后面，有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直到快要到家门口，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许逸晨？
我的脚步生生止住，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竟不敢回头看男生的脸。
哈，我猜对了吧。男生仿佛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步跨到我前面来，咱俩什么关系，这都不能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啊。
我对他挤出一点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突然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没事，包在我身上。
我很想告诉他不要管，本来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那么令人痛苦却从不曾愿意放弃的秘密，在这一个毫无知觉的时刻暴露在人前，却丝毫没有办法否认出来。因为，那么胆小怯懦的我，没有他，还有谁会帮我呢？
天气越来越往深处走，厚厚的云层，终日不见阳光。我花了一个下午，在商场转来转去三次，选定了一双浅褐色的真皮手套，内层有很舒服的棉绒，我想象你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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