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娘见怀玉已睡熟，便轻声掩上门帘子，回自个屋里了。
屋里，怀玉爹正在编草鞋。昏暗的灯光打在他刚毅的脸上，平白多了几分柔和。
“他爹，还在做活呢？仔细伤了眼睛。”怀玉娘将缝好的衣物放起来，见怀玉爹在编草鞋，无奈的说道。
怀玉爹憨笑着，“乘着现在有空就多做几双，开春了好卖钱。等到年一过地里的农活可等不得，那时就不得闲了。”
怀玉娘听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随口一句：“随你吧，我去打水来热脚。”怀玉娘掀开门帘子，出去了。半晌，端了一盆热水进来。二人泡了脚，只觉得浑身舒畅，怀玉娘倒了水，又匆匆进了屋里，说道：“外头冷死了，要把人冻成冰块呢。”说着，搓了搓手，此刻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已冻得通红。
屋里的蜡烛此刻烧的噼里啪啦作响，蜡油滴到灯盏上，结成了蜡块。怀玉爹吹灭了烛火，和怀玉娘一道躺在炕上。炕早已烧热，此刻躺下却是极暖和的。农村的人家用不起煤炭，只能用炕。
躺在炕上，怀玉爹又想起晚间怀玉娘说的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怀玉娘忍不住问道：“他爹，怎么了？”
“你说张嫂子怎么就会答应把春桃许配给王二呢？这事春桃能答应？”
“春桃答不答应都得嫁。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哪里由得春桃做主。况且张嫂子也是没办法，她家老一辈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年想着要回张嫂子家的十亩良田。本来想着陪个礼，把亲事取消了，可头两年又死了男人，日子也越发不好过，这孤儿寡母的，哪不招本家那头惦记了。春桃这孩子——也确实委屈了……”说着，竟也哽咽了。眼眶也红了一圈。
“王二也确实不是好惹的货色，瞧着这几年，没少干过毒打老娘，辱骂祖宗的事。这样的人，春桃要是嫁过去了不得活受罪吗？唉！村里的李秀才倒是好，读书人，有文化，虽说家里没什么钱，但好歹有前途，待人又和善，和春桃又是相互喜欢……”怀玉爹到底没能说下去，再多的话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既然无法改变，又何必继续感伤呢？有些事，从开始就已经注定，而往后，不管你多想改变，都不能做到，只能无助地瞧着现实——恸哭。
一夜无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怀玉醒了。
怀玉忙穿好衣服，跑到院子里，却见娘亲正在喂鸡，四下里也见不到爹的影子，便问道：“娘，爹呢？”怀玉娘头也未抬，只说：“你爹天不亮就去你二婶子家了。哎，你今天可别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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