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空气里充满了阴冷的味道，最后一根火柴燃尽了，煤油灯微微烘出些光亮，门罗读完了那封信。我问他，“这是个心怀鬼胎的殉道者么？”
门罗抿了抿嘴唇，“是他。我找到了。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三四个年头，那女人告诉我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可能感觉到，这里，就是结束一切仇恨的地方。瞳，让我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怕的葬身之处，许多人的灵魂飘荡在它的上空，我们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我有些不解，每次见门罗这个样子，我以为我又做梦了。门罗说，“那个女人，哈哈，那个不洁的女人，她就是诗人的堂妹。你了解么？这意味着什么，他是从那个充满了诅咒的村庄里出来的，他一心向往城市，城市却将他打回原形。他一心想做第二个‘骆一禾’，可是，他做不到。我们没有了那样的氛围，工业化将人的纯真摧了个粉碎，你明白吗？他在报复，他不是真的想要什么财富，他只是在报复。你懂吗？他想杀了所有欺骗过、侮辱过、伤害过他的人，他不是什么疯子，正常地再正常不过。”
我问他，“诗人在这里生活过多久？”门罗说，“他在这里生活过三年，孤注一掷，写了无数首诗。后来又去了新疆和重庆。”门罗反复地推敲着那封信，叹了一声，“就是没有落款。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问门罗，“还能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他说几乎找不到什么了。
灯燃着，燃着，忽然变得暗了。我说有可能没油了，门罗紧紧抓着灯芯，隔着火苗，朝外拔了一层，灯果然比之前又亮了一截。我说，“这地方这么潮，晚上会不会有蛇啊？”
“蛇是不咬善良人的。”门罗头也不回地哼唧了一句。
“是嘛。那惨了，我从来不以为我是什么善良人。”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不过，这里有个更加不善良的人，所以，要死，我也得在你前面。”
“但愿如此。我是个小人，不是什么恶人。”
“恶人我来做。小人我做不了。我不被人喜欢，我是个祸国殃民的人。晚霜死了，我爸我妈都死了。我身边，值得信赖的也就剩下你了。所以，你当然得活着，所以，要死也是我。”
“你相信命运吗？我爸说了，人一辈子要经历很多磨难，就像孙悟空一样，九九八十一回，回回不一般。”
“我不怎么喜欢你爸，......
爱读小说 | 网站地图